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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想飛

 

 

『請開始自我介紹。』

中間那位考官眼神犀利的注視著我,或是說大家。

 

我們十個女生一字排開,雙手交疊於腹部前,腳站丁字步,白襯衫搭配黑色及膝的短裙,妝容完整,頭上的髮膠讓頭髮一絲不亂,全都擠出自己最美麗的笑容,雖然我知道自己的嘴角微微抽蓄,有點發抖,但還是使勁力氣對著面前三位考官燦笑。

 

『各位考官好,我是第六位,編號186,目前仍是學生,就讀於逢甲大學國貿系四年級。在校時...

我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,便完成了簡單的自我介紹。

在說完謝謝大家後,我左手邊的七號緊接著開始他的自我介紹,我暗暗鬆了一口氣,但眼神依然堅定面帶微笑地看著前方,有時他人講到精彩處,也會側過頭點頭微笑,表示你不是只在乎自己的表現,耳朵還是有打開聽聽別人的生平事蹟的。

 

簡單的面試在大家各自讀完一段英文廣播後就這樣結束了。

十個互不相識的男女,站在會議室門外,焦躁的情緒還未散去,我們必須在外面等大約五分鐘就會知道這一關面試的結果。

 

 

我盯著前面一個女生的白色珍珠耳環,覺得自己真該穿個耳洞,帶個耳環顯得多有氣質多優雅阿!

視線再越過她,排在第三位的女生明顯比我們高出許多,我是165標準身高的話,她應該有170以上了吧,再加上高跟鞋,哇她的腿又直又細又長根本模特身材,欸對她剛說她目前就是做模特的,但想轉換跑道圓自己從小到大的夢想,就是當個空服員。

其實這邊站的十個人,有九個都說自己的夢想就是能當上空姐,裡面當然也包括我。

 

在我們隊伍的右邊是個像交誼廳的空間,那裡擠滿了十個十個並排整齊,看起來還在等待面試的男女,其實裡面還是女生居多,一組十個人的隊伍裡大概只會有一個男生,或是沒有。當我們這間出來的時候,他們全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像我們,有的像是在說,你們剛剛被問了什麼問題,或是真羨慕你們已經解脫了,又或是你們休想跟老娘搶飯碗之類的

 

 

 

這時,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打開,穿著素色套裝女士走了出來,打斷了我飄忽的思緒,盯著她手上那疊對著整齊的白紙,我的胃頓時抽緊,慶幸早上我只喝了幾口咖啡,不然現在此時此刻我真的很想吐。

 

紙張被一一分到我們手中,緊張到無以復加的心情被放大到最高點,手也開始抖個不停。

『你們可以打開了。通過得等一下走廊直走到底進行體檢,沒有通過的電梯在你們後面,搭電梯下去就可以了。』

打開打開打開,我指使自己的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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{編號186  第一輪面試 : 通過}

當下我只想大叫,原來腎上腺素再人極度喜悅的時候也會異常高漲,我覺得自己開心地快要飛起來

『我過了。』我說道。其實不是在跟誰說,是在跟自己證實這是真的。

『恭喜妳啊。』七號在我身旁默默說道。我看著她,她的眼神真誠但閃爍,我發現我沒辦法跟她分享我的喜悅,我做不到,這太殘忍了。

除了''謝謝''我講不出其他言語,環顧四周,你可以簡單的分辨大家的狀態,誰是跟我一樣的,他們的眼神也充滿光芒,而誰的眼神裡帶著失落,難以掩飾。

 

 

我永遠也忘不了那時的場景和複雜心情,往前走的人和留在原地的人形成了極大的對比,你可以聽到一句句含著淚的祝福,又或是真的蠻不在乎的無所謂,還有頭也不回離開時的倔強;以及我們這些感覺像是中樂透難掩性分之情的人們。

 

走上那條長廊時,我完全沒有想到之後還將面對的種種,只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運的人。

幾個初次見面的女生互相分享著喜悅,擁抱然後小聲尖叫,信誓旦旦的說我們一起努力,一起加油到最後。

交換了聯絡方式,討論下次複試可能會遇到的問題,可以一同準備,到對方家互相練習,指點彼此之類的,討論了好久好久。

 

 

 


 

 

 

 

我和麥琪每次見面的時候,對未來對夢想總講得天花亂墜,兩眼發光。

 

『我最想去巴黎,你知道香榭大道上的名店多美嗎?』麥琪的雙眼又開始冒泡泡了。 『聽說那邊的PAUL就像路邊麵包店一樣,還有那個Jo Malone 在那邊買很便宜,比台灣便宜多了。』

 

『我是香榭大道不知道多美啦,但是那個香水應該在英國買更便宜吧,那不是倫敦的牌子嗎?』我翻著歷屆的考古題回答到。

 

『反正在歐洲買鐵定比台灣便宜的多,而且聽說線上的姊們一定都有一罐,尤其是<梨花水>,姊的最愛,沒有之一。』她喝了口咖啡接著說 『嘿,瑞秋我們要不要先去買一罐,來試試當姊的感覺?

 

 

『你三八啦!』我瞪了她一眼 『說說你問什麼想當空姐,最基本的問題。』

『好啦,不過等等我們一起去看看沒關西吧!』她呵呵地笑 『因為...』然後開始回答我的問題。

 

那年三月,我們常常這樣,漫遊在一間又一間的咖啡館裡,肆無忌憚的,討論著未來、規劃著以後、想著人生。

 

誰也不知道到了四月,我們的夢,就這樣沒有選擇的做完了,當時那組面試者通過的兩個人,最終沒人能走到最後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*

朝著你的目標前進你或許會感到緊張恐懼,因為期待跟失落常常是相伴而行的。


半夜,面對著手機,我必須把自己和被子蜷成一團才能降低不必要的焦慮感,興奮和焦慮同時在我胃裡打轉。
 

每每到這個時候,就要鼓勵自己跨出那艱難地一步,就算看似勇往直前,心中的徬徨還是如他人一樣洶湧。
快門鍵在你手中,要拍下怎樣的照片,決定的人還是自己。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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